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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1 Just before adulthood

  很小的时候,觉得成年是极其不可捉摸的事情,很遥远,和死亡一样遥远。

  后来,经历了童年的懵懂,记忆里是持久的颠沛流离,客居,以及回归。

  我的故乡在哪里。我只知道东营的现河南区、北京的仰山桥下、万柳、成都的芳草村江南院、433 Sargent St. CA,这些地方都有我的足迹,我从这些地方的土壤里破土而出,成为一棵日渐增长的树苗。差一点点就18年的时间里,终于也见识了一些人和事。有时走上舞台,风光无限,有时被遗忘在角落里,黯然神伤。

  与儒家的观念一样,想做一个中庸的人,但是,我做不到。那一个个善或恶的面容与背影始终印刻在脑海里,提醒我什么时候该隐忍,什么时候不可隐忍。所有人都愿意放下面具与城府,一起拥抱科学、艺术、自然,甚至是淡如水的生活里积淀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,但最后总是迫不得已,在某个真实或者虚拟的战场上兵戎相见。

  所以,始终放不下一种出世的心愿,如果说这世界上有纯净、澄澈如秋水的美好,那也断然不是在路的此方。

  可还有一种桎梏,是无法免除的,责任。身为未来的男人,在独立之余,必须时时刻刻知道自己应当对谁负责,所幸的是,我目前应该还是知道的。又想起六七岁时做过的一些天真的承诺,如今有些承诺甚至已经离兑现触手可及,也算是一种幸事。人就是这样,活在种种拘束的交集里,在镣铐中跳舞。

  今年的除夕,终于不再是饭桌上最年轻的人,终于把一盘柴鸡的鸡腿和一条鱼最鲜美的鱼肉让给了更小的晚辈。那是我首次对这种传承的仪式感肃然起敬。又想起之前自己是一个如何反感规则与仪式感的人,现在才意识到,生而为人或许有些仪式是不能避免的。

  18年前的2月12日下午6点30分,我出生在距离我现在所在位置不远的医院里。18年后,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。截止到现在,人生依旧是美好的,纵然有许多遗憾。最庆幸的,是有心爱的人,也有爱自己的人。一个人的状态,总是最糟的。只要不是一个人,就总还有责任在肩,不敢放肆,也不敢停滞。如果说有什么内心里的缺失,那就是离自己年少时的初心正在渐行渐远,选择专业的时候,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倒向就业、经济收入这些标准。但是,最终会不会殊途同归,又有谁知道呢。现在能做的,也不过是怀着一颗敬畏未知的心去探索。

  我说过生日要办得从简,最好连蛋糕也免去,最后貌似还是被强行买了一块较小的,虽然无可奈何,但也总算没有太张扬。

  18岁是一把钥匙,开启了通往真正的社会的门,许多成年后应办的事务,也需要抓紧完成了。与此同时,有些习惯也需要彻底地放下,流于形式的口头承诺没有意义,必须有切实的改变。

  一切陪我走过来的人,衷心地感谢你们。没有你们的支持,我无法走到今天。以后的路,也请继续踯躅下去,我会同以前一样和你们站在一起。

  立春过后,凋零的树木开始了新一轮的萌动,日光如梭,窗棂如镜,将这片平静的庭院照射得温暖而恬适。不远处的喧哗,是小城独有的人间烟火。远山间蜿蜒着的尚未解冻的冰泉,随着吐芽的枝干一起,酝酿着下一次绽放。此刻,元宵佳节,忙碌的人们已经开始筹备灯谜与焰火,待到满月登临之时,又是一场热闹的晚会。蓄势待发,静中有动,恰如朝气蓬勃的人生。

  以世尊的偈语做罢,站到佛陀的高度看世界,不是出世,而是为了更好地入世--

    一切有为法,皆梦幻泡影。

    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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